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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的秘密 | 阅读课【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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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小蕾的父母对她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小蕾会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只可惜她的父母恰恰几乎从不满足她的要求。如果小姑娘(顺便提一下,她的名字叫海蕾娜)对她的爸爸说:“给我五马克买一个特大号冰淇淋!”那么,她的爸爸会说:“不行,你已经吃了三个。冰淇淋吃多了,会伤胃的。”

如果小蕾非常客气地对妈妈说:“请帮我擦擦鞋,好吗?”妈妈会说:“该自己擦了,你已经长大了。”

如果小蕾说:“我想今年放假去海边。”那么爸妈又会说:“咱们这次还是到山区度假吧!”

小蕾很清楚地知道,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所以,有一天,她决定去找一个高人来帮助她——无论这人是仙女还是女巫,她都不在乎,重要的是这人得真正会点法术。可是,在一个现代化大都市,没有别人帮助,她上哪儿能找到一个真正的仙女呢?这事儿可不是那么简单。

小姑娘跑过好几条街道,费了好大劲才读出几块商店和房门上的牌子(因为她刚刚开始学认字)。

这些牌子上写着:“沃尔—奥托”、“南方水果店”、“牙医”、“律师”或者“有执照的女按摩师”、“奥罗拉—信托股份有限公司”,还有干脆用缩写代替的公司名称“GLMLIPF”(或者类似的名称)。但是,没有看见写着“仙女”这个门牌的地方。街角处倒是站着一个警察,他正在给一辆违章停放的小汽车填写罚单。

小蕾朝着他走过去,问道:“请问,哪儿能找到一个真正的仙女或女巫?”

“咖啡屋?”警察一边写罚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是仙女——那种真正会变法术的仙女。”小蕾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警察说,“你要找一个会变法术的。请等一会儿。”

他写完了罚单,把它压在汽车挡风玻璃的雨刷下面,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书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仙……仙丹……啊,在这里!仙女弗朗西斯……生活问题咨询中心,提供各种魔法、咒语和解药,欢迎随时光临!地址:雨街十三号顶层阁楼。”

“雨街在哪儿?”小蕾问。

“笔直走,到第二条街往左拐,穿过地下通道,下一条街再往右。然后重新往回走,这样走三圈。”警察非常友好地给小蕾讲解道,“可你最好能带把雨伞。”

“谢谢!”小蕾说完便上路了。

警察指的路非常清楚,小蕾很快就找到了那条街道,这条街很好认,因为它的确在不停地下雨。小蕾没打伞,所以等她终于找到十三号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必须承认,这是一栋很奇怪的房子。因为它只是一部楼梯,而且全露在外面,楼梯有五层楼那么高,顶上是一个阁楼,它好像是用什么方式被固定在楼梯上的。

小蕾一级一级爬了上去,来到门前,门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谁想来找我,

这里可没错。

别敲门,快进来!

“仙女怎么知道我会来找她?嗯,她当然知道啦,因为她是仙女,能掐会算。”小蕾自言自语地说。

于是,她没有敲门,推门便进。

结果她差点儿掉进水里,因为一个天蓝色的湖就在她脚前。她看见远处有一个小岛。幸运的是离她不远处的水面上飘着一艘小船。

小蕾跳上小船,不用她动手划船,小船就自动开走了(而且船上根本就没有桨)。速度越来越快,小船像汽艇一样飞驰而去,船头的两边溅起无数浪花。小蕾的头发随风飘动。

几分钟后,魔船在小岛岸边停了下来。小蕾抬腿跨上岸去,突然,她发现自己一脚踏上去的不是湖岸,而是铺了地毯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张三条腿的小圆桌,桌旁坐着一个女人,她正在喝咖啡。

房间里光线很暗,因为里面只点了几根蜡烛,这些蜡烛插在墙上的烛台里。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布谷鸟钟已经报了十二点,只是从报时口伸出头来的不是布谷鸟,而是一只猫头鹰,它“布谷、布谷”地叫了十二声。

“坐到我边上来,孩子!”仙女发出邀请,“说吧,有什么事?”

“天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黑啦?”小蕾问。

“现在是半夜,”仙女回答说,“因为这里永远是半夜,没有别的时间段。”

真的,钟上面除了“12”以外没有别的数字,每个钟点都标着十二点。

“这很实用,”仙女解释说,“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才能施魔法。这点你肯定知道吧?”

小蕾迟疑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仙女弗朗西斯问。

小蕾坐到仙女对面——小桌子旁空着的椅子上,并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她。

其实,这女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像大街上可以看到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尽管如此,她身上还是有些特别的东西,只是小蕾没有马上发现。过了一会儿,小蕾终于找到了答案:这个仙女每只手上都有六根手指。

“你别介意,”仙女弗朗西斯说,她注意到了小蕾那诧异的眼神,“我们仙女总是有些和常人稍微不同的地方。否则我们就不会是仙女了。这点你总该明白吧?”

小蕾又点了点头,随后开始解释上这儿来的原因。“我要讲的事与我父母有关,”说罢,她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他们根本不想听我的……”

“这可真是太过分了,”仙女充满同情地说,“那我能帮你点儿什么忙呢?”

“……因为他们总是占多数,”小蕾继续说道,“无论对什么事表态,结果都是二比一。”

“这事还真难办。”仙女小声说。

“再说他们的个子也都长得比孩子大。”小蕾接着说。

“这倒没什么,大多数父母都长得比孩子大。”仙女说。

小蕾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他们个子长得比我小,哪怕他们占多数也无所谓。”

“那还用说!”仙女插话道。

“比如说,要是他们缩小一半也好啊。”小蕾想出一个办法。

仙女弗朗西斯将十二个手指头握在一起,然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小蕾在一旁等待着。

“有办法了!”仙女终于喊道:“我现在给你两小块糖。当然,它们都是我施了魔法的。你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它们放到你父母喝的茶或咖啡里。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一旦他们吃了糖,假如不听你的话,就会比原来缩小一半。每反对一次,都会比上回缩小一半。你明白了吗?”

说完,她从一个很特别的盒子里拿出两块糖——它们看上去跟一般的白色方糖没什么两样,她将糖递给小蕾。

“太谢谢您啦!”小蕾说,“这需要多少钱?”

“你一分钱也不用付,”仙女回答说,“第一次来这里咨询总是免费的。第二次可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了。”

“这我倒不怕,”小蕾肯定道,“因为我不用来第二次。好吧,非常感谢!”

“再见!”仙女弗朗西斯说,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然而,只听“砰”的一声,好像把木塞从瓶里拔出来的声音,小蕾又突然回到了自己家的起居室里。她父母都在家,但是他们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女儿刚才离开过。只是小蕾手里的确拿着那两小块糖。这使她确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绝不是做梦。

她妈妈刚刚把茶壶拿进来,又转身回厨房取碟子和小点心。她爸爸这时正好回卧室去换上舒适的家常服。

小蕾连忙抓紧这有利时机,把两块糖放进父母的茶杯里。有那么一小会儿,她感到了良心上的不安,但是她很快便把这种不安压下去了。

都是他们自找的,小蕾暗想。再说,只要这回他们不反对我提出的要求,这糖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危害。但是如果他们不顺着我,那就活该了。

接下来该喝茶了,但是小蕾说,她不想喝茶,想喝汽水。

“好吧,”她妈妈说,“你从冰箱里拿一瓶吧。”

到这时为止,大家都相安无事。过了一会儿,她爸爸想看电视新闻,但是小蕾却想看另一个频道的动画片。

“可我想了解一下,今天有什么新消息。”她爸爸说,并把电视拨到正在播放新闻的那个频道。

突然,只听“哧”的一声,就像自行车车胎撒气的声音一样。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一下缩得很小,他看上去像一个小侏儒。当然他的衣服并没有随之缩小,他现在人缩小了以后,他的轻便上装、裤子、衬衣和领带都太大了,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以前他有一米八四,现在却只有一半那么高了,也就是说只有九十二厘米高了。不难想像,他会有多么吃惊。

“天哪!库尔特,这到底是怎么啦?”一见这情形,小蕾的妈妈不禁大声叫喊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兮兮的。”小蕾的爸爸回答说。

“可你一下子变得这么小了,库尔特!”妈妈说。

“是真的吗?”爸爸觉得难以置信,“我变得多小了?”

“至少比以前小了一半。”妈妈肯定地说。

爸爸站起身来,朝走廊的镜子走去,他想自己证实一下。他的衣服拖在身后。但是,现在镜子对于他来说已经太高了,小蕾的妈妈不得不过去把他举起来。

“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一边看,一边小声说,“这可真不是时候。我的同事会怎么说呀?我正好要被提升为部门主管了。”

小蕾一直憋着,可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妈妈没好气地说,她和小蕾的爸爸一起回到起居室,并把他放到沙发上,“这事可太糟糕了。也许是得了什么病。我们必须马上给医生打电话,让他快点儿过来,给你爸爸看病。”

“不是,”小蕾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病。”

“你懂什么!”妈妈不高兴地说,并伸手去拿电话。

“别打电话!”小蕾大叫道,“别,千万别打电话!我不想让大夫来。”

“你不愿意?我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呐!”妈妈生气地说,“现在要管的是你可怜的爸爸。”

她刚想摘下话筒,只听“哧”的一声,像小蕾的爸爸一样,她也缩成一团,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以前她有一米六八,而现在却只有八十四厘米了。“怎么会这样……”在她昏过去之前,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

爸爸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她倒下去之前的最后一刻把她抱住。要不然她就会倒在地上。就算她现在不会摔得太重,但是,也许还是会摔疼她的。

“希尔德!”他惊叫道,并不停地拍她的脸,“你醒醒,宝贝!”

她慢慢睁开充满泪水的眼睛,“啊,亲爱的,”她叹了一口气说,“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哪?别人会怎么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俩现在终于在身高方面又般配了。”他试图安慰妈妈,“这总算还说得过去。”

“可我现在该穿什么呢?”妈妈难过地说,“连小蕾的衣服我穿都太大了。”

“问题总能解决的,亲爱的,”爸爸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吻了吻她,“什么问题都会解决的。我们必须把这种情况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妈妈擦干脸上的泪水,并用钦佩的眼光打量着她这小个子丈夫——就连在这种不寻常的情况下,他依然能保持镇静:“怎么可能突然发生这种事,库尔特?”

“你问得好!”爸爸说,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因为你们不听我的话,所以才会出这种事的。”小蕾说。

父母吃惊地盯着她,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你说什么呀,孩子?”妈妈问。

“这是施了魔法,”小蕾解释说,“要是如果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反对,你们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爸爸说,“这纯粹是胡扯。我们生活在一个讲科学的时代。好吧,小蕾,如果你说这事是你捣的鬼,那你这会儿马上让一切恢复正常。”

“都怪你们自己,”小蕾不高兴地说,“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

她的父母互相对望了一下。

“看来,这事还真是她干的。”爸爸说。

“你还好意思!”她妈妈大声说,“有教养的孩子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小蕾忍不住又笑了:“我待会儿给你们照张相,留在影集里作个纪念吧。”

“你休想!”爸爸严厉地说,“别动我的相机!”

“你千万别动!听到了吗?”妈妈也在一旁帮腔,“你想让我们在全世界人面前出丑吗?”

又是“哧”的一声,小蕾的父母又缩小了一半。爸爸只有四十六厘米,妈妈只有四十二厘米了。

“你们瞧!”小蕾说,“你们得到报应了吧。你们最好从现在开始别再跟我唱反调了。”

父母再没说一句话,他们被吓呆了。小蕾拿出爸爸的照相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现在,”接着她说,“你们可以跟我一起看动画片了——虽然你们现在小得连看动画片都不够个儿。”

父母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这一切。爸爸虽然有好几次想说些什么,但是每次妈妈都悄悄用肘推他,示意他别说话。

今天的晚饭只能吃小蕾从厨房里拿来的饼干和牛奶。父母现在吃得很少,小蕾也很快就吃饱了。

晚饭后的这段时间相对比较平静,因为无论小蕾提出什么要求,父母都表示顺从,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意见。就连小蕾提出要求玩牌,他们都跟着玩——虽然他们手小得连牌都快拿不住了。

最后,小蕾终于宣布可以睡觉:“该睡觉了,但是从现在起我要睡你们的大床。”

“那我们睡哪儿?”妈妈问。

“你们就睡在我的娃娃车里。”小蕾问都不问就决定了。

“真是太过分了!”爸爸大声嚷道,他气得满脸通红,“谁也别想让我睡什么娃娃车。我是个大人,我决不能容忍这事!”

“真没听说过!”妈妈也在一旁帮腔,“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们,孩子。这事儿你做得可真的太过分了!”

这时,又传来“哧”的一声,这下,爸爸只有二十三厘米高,妈妈也只有二十一厘米高了。

小蕾把她的玩具熊、长毛绒虎、小丑和玩具象之类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把它们摆放在平常父母睡的大床上。然后她把爸爸妈妈塞到娃娃车里。

“晚安!”她对睡在娃娃车里的父母说,并给他们仔细盖好被子,“现在该好好睡觉了,懂吗?”

然后,她自己也上床睡觉去了,既不洗脸,也不刷牙。因为这类事情她现在完全自己说了算。她睡在满床的动物玩具之间,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直到睡着前的最后一刻,她还能听见从娃娃车里传来父母激烈的低声对话。

夜里,小蕾被暴风雨惊醒了。外面电闪雷鸣,她特想爬到父母的床上寻求安全的感觉。可现在她已经睡在父母的床上了,而如果要爬到父母睡的娃娃车里,她又无论如何没法再钻得进去。再说,在这么微小的父母身边,也不可能找到一丁点儿安全感。小蕾觉得孤独极了,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但是,第二天早晨,阳光照样灿烂,昨夜的一切又被小蕾忘得干干净净。

她起床以后干的第一件事是去娃娃车旁看看——但是她的父母已经不在车里了。他们把所有能找到的玩具身上的布条和布头都打上结,并沿着这根绳梯爬到地上逃走了。

小蕾满屋子找他们,一边找一边喊:“哎,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啊?”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小得不能再小的说话声,这声音是从沙发角那边传来的。她走过去,把所有沙发垫子都拿起来,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趴下来朝沙发底下看了看才发现她父母,他们正挤在最靠里面的那个黑洞洞的角落里。

“你们马上给我出来!”小蕾严厉地命令道,随后又用稍微温和的口气说:“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不!”她听见父母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怕你。我们绝不会出去的。”

这时,又听见传来“哧”的一声——只是这次的声音小多了。这声音表明,她父母又缩小了一半。

小蕾从厨房取出一把笤帚,用笤帚柄在沙发底下拨来捅去,想把父母从沙发底下赶出来。她终于成功了。因为她看见父母匆忙从地毯上跑过去,藏到五斗柜底下去了。

爸爸已经只有十一点五厘米,妈妈只有十点五厘米高了。他们两个人都拿手帕当衣服围在身上。

“那好吧!”小蕾说,“你们爱怎么就怎么着吧。我可一个人吃早饭去了。”

她来到厨房,取出混合麦片,把最后一点牛奶倒在上面。她吃完早餐后,并没忘了用一个小碟子装点儿麦片放在地板上,好让父母也能吃点儿东西。她可是个非常体贴人的小女孩。

然后,她穿好衣服,又没有梳洗,便直接上学去了。像平常一样,她没有关门。当然,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她既没有告诉同学,也没有说给老师听。

当她中午回来的时候,地板上碟子里的东西已经被吃得光光的了。

哪儿也找不到她父母的影子。

午餐时,小蕾给自己开了一个沙丁鱼罐头。可开罐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手指被罐头上的铁皮划出了血。

她哭叫着在屋子里跑来跑去,高声喊道:“爸爸!妈妈!”她害怕自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终于,妈妈犹犹豫豫地从书架的书后面走出来,爸爸也跟在后面,不过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听见女儿的哭喊声,实在忍不住。

“你疼吗?”妈妈问。

小蕾一边抽泣,一边把流血的手指伸给妈妈看。

“赶快去浴室,”爸爸说,“用水冲冲伤口!”

“然后从小白柜子里把包扎箱拿过来。”妈妈加了一句。

小蕾赶紧照办。

像现在身材这么小,父母必须拼出老命才能准备好医用胶布,把女儿的手指包好。他们差点儿把自己也给粘到胶布上去了。

“现在,”包好手指后,爸爸气喘吁吁地说,“你现在能否帮帮忙,结束这种可恶的恶作剧,让我们恢复正常的身高。我不是没有幽默细胞的人,但是,我觉得,现在已经闹够了。”

“不行啊,”小蕾解释说,“我倒是想这么做,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包括自己怎么去仙女弗朗西斯那里,又怎么把糖放在父母的茶里等等,都说了一遍。

“真是个好仙女!”妈妈生气地叫喊道,“可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这种人。再也不许去她那儿了,听见了没有!”

“那你们也不许不听我的,”小蕾说,“否则你们会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根本就不存在了。”

“不可能!”爸爸坚持说,“如果我们每次只缩小一半,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完完全全消失。这是能被科学证明的。我们虽然小到可以变成原子,但是,我们总有一点是可以留下来的。”

“也许吧!”妈妈插话道,“可问题是小蕾该怎么办?谁来照料她呢?”

“问得好!”爸爸说,像平常一样,只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会这么说。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可能是马克斯,他来找我玩来了。”小蕾说。

“我的天!”爸爸喊道,“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们这副模样!孩子,你对谁也不许说,明白吗?”

“明白!”小蕾回答说,“你们赶紧藏好吧!”

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她的朋友马克斯。他和小蕾一样大,嘴里戴着牙套,因为他的牙长得有点往外龇。

“你瞧,我有什么?”马克斯说,并把怀里抱着的一只黑猫给小蕾看,“它叫佐罗,我们可以和它一块儿玩。”

“公的?”小蕾问。

“当然,要不怎么会叫它佐罗呢?”马克斯回答说。

他们走进起居室。

“你一个人在家吗?”马克斯问,“你爸妈不在?”

“嗯……嗯……”小蕾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看朋友去了。”

“可是,他们的衣服怎么还挂在那儿?”

“他们急急忙忙穿了别的衣服就走了。我说,你管这事儿干吗!”

马克斯把佐罗放到地上,它很快便开始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我说,这玩意儿你可没有吧?”马克斯神气地说。

“我也不想要啊!”小蕾回敬了一句。

“这可是一只很棒的猫,稀有品种。”马克斯解释说。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叫佐罗,”马克斯接着说,“你看看它的毛。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小蕾再也无法忍受马克斯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我有比这高级得多的东西。”

“什么好东西?”马克斯边说,边趴在地上和猫一块儿玩,“我才不相信哪。哎,你可以过来摸摸它,有我在这儿,它不会对你怎么着的。”

“我有比这好得多的东西。”小蕾又说了一遍。

“到底是什么?”马克斯问。

“我不说!”小蕾回答。因为这时她想到了刚才自己答应父母的话。

“那肯定没有什么稀罕的!”马克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躺在地上,把猫抱着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是非常非常特别的东西,”小蕾愤怒地回答说,“可比一只猫要特别得多。”

“那你说出来听听!”

“不说。”

“你可真够笨的!”

“你才笨哪!”

“你根本没有带劲的东西!”

“我有!”

“那到底是什么?”

“是小矮人。”小蕾说。

现在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尽管她本来真的不愿意说的。

马克斯盯了她一会儿,咂了咂嘴里的牙套,最后说道:“胡说!这种东西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存在!”小蕾回答说。

“那他们到底有多高?”马克斯打听道。

小蕾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真是活的?”马克斯不相信地问。

“是的。”小蕾说。

马克斯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到底在哪儿?”

“他们藏起来了,”小蕾解释说,“他们刚才还在这里。我们还一块儿说了话呢。”

马克斯不无讽刺地呵呵假笑了一声:“我明白了。他们还送给了你一顶皇冠和一串金链子——当然这一切都是隐形的。”

就在这时,佐罗突然跃身一跳,号叫着像闪电一样朝沙发底下扑去。接着里面传来它粗重的喘息声:“呼噜,呼噜。”然后是“咔嚓,咔嚓”的声音,最后只听“喵”的一声,黑猫痛苦地叫着蹿了出来,显然它受到了某种攻击。

猫的胡须不见了。

马克斯连忙将它抱在怀里。他十分生气地嚷道:“这是谁干的?啊,我可怜的佐罗!”

“是我的小矮人干的!”小蕾得意地说。

马克斯脸都吓白了,他嘟嘟囔囔地说,自己作业还没有做完,必须赶快回家。

当他出去以后,小蕾连忙称赞父母说:“你们可真给了他一点颜色看!他以为有只臭猫就多了不起似的。”

父母从沙发底下钻出来。他们现在还一脸的惊恐。

“你怎么能把猫放进来!”妈妈大喊道,“它差点儿把我们吃了。”

“它不会的。”小蕾回答说。

“幸好,我刚才藏起来之前顺手从包扎箱里抄了一把剪刀。当时我已经预感到我们会用得上它的。没有这个武器,我们早就完了。”

“可是猫是不吃人的。”小蕾插话道。

“它也可能会把我们当老鼠啊。”妈妈说。

听到这儿,小蕾才觉得有些后怕:“你们是说,佐罗也许因为看走了眼,把你们当老鼠吃了?”

“或者因为看走了眼,或者是故意。反正如果不是我们刚才奋起保护自己,它就已经把我们吃掉了。”爸爸回答。

小蕾这才觉得事情的严重,她想,如果学校里的其他孩子知道她的父母是被猫吃掉的,他们会怎么说?他们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而你当然会去某个孤独院,这点你明白吗?”妈妈说。

这时,小蕾开始哭了起来:“我可不想进孤儿院!”

“如果你不想这样,那么只有一个办法:让我和你妈妈恢复正常身高。”爸爸明确指出。

但是,这点小蕾现在也不愿意。“我有更好的办法。”她想了一招。

起居室里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各种纪念品、贵重的玻璃杯和瓷人像。比如,一个胖乎乎的菩萨,只要有人碰它,它就会不停地点头;一个里面装着微缩的威尼斯景观的玻璃球,一摇动它,里面的威尼斯便开始下雪;一个拿着花筐的女园丁;还有爸爸从象棋协会拿的一等奖“金马奖”——一匹小金马。现在小蕾把她的父母也放进玻璃柜里。“你们在这里待着就安全了,”她说,“但是,你们得注意不能把上面的东西弄倒或打碎。如果有谁来了,你们就要像是瓷器做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说完,她便把玻璃门关上了。她父母在里面拼命打着各种手势,但是,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小蕾走进厨房,用叉子从半开始的盒子里拿沙丁鱼吃,因为她饿了。还顺手“咔嚓”一声把收音机打开。

“你好,小蕾!”这时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弗朗西斯,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仙女弗朗西斯。我现在搬家了,不管你有什么事,请到风街七号的地下室找我。如果你想再次得到咨询——我说过的,代价将十分高昂。而且,你必须马上作出决定,否则就太晚了。广播通知就说到这儿。”

然后,收音机里传来的便是某种很无聊的音乐声。小蕾把收音机关了,她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头掏着鼻孔。

事情渐渐变得令她不太舒服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第二次咨询完全是多余的。她再也不会去找仙女了。没想到,在这点上她的看法倒是破例地与妈妈的完全一致。再说,小蕾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什么风街。

外面天气很好,小蕾“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便跑出去玩了了。她来到一块游戏场,这里有一些孩子在嬉戏打闹。没过多久,她就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大约七点钟的时候她才回家,当她想按门铃的时候,才又想起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当然,谁也不可能来给她开门,因为她的父母已经被锁在玻璃柜里了。而房门钥匙她也没带,她根本没想起来,因为以前她没有这个习惯,而且也没有必要非这么做不可。

现在,她开始害怕了。她坐在楼梯上小声哭了起来,尽管哭也没有什么用。

她开始想像,自己将怎样不得不孤零零地在这里坐着度过这漫漫长夜。她感到非常非常难过。而且她连一块擦鼻涕的手帕都没有带。

她已经很饿了,可什么吃的也没有,因为妈妈现在没法做饭,而且再也不可能做饭了。小蕾也没有钱去买点儿什么吃的。再说,外面的商店也都关门了,这一切真是可怕极了……

而整个事情都只怪爸爸妈妈,如果他们什么事都肯听她的,就绝不会弄到这种地步。

这时,一阵风把一张纸片从打开的窗户吹进了楼梯间,它晃晃悠悠飘了几下,便落到了小蕾脚前。她看见上面写着字,便弯腰捡起,读了起来:

“好了,好了,该结束了,

你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

你的父母真没错,

来吧,我们商量商量。”

这是谁写的?小蕾把纸翻过来,只见背面写着:

“把这张纸叠成飞机,

然后跟着它走。

你明白这是啥意思,

快去做,莫迟疑!

F.F.F.”

“F.F.F.”只可能是仙女弗朗西斯的意思。而且这句“你明白这是啥意思”,也表示这是仙女弗朗西斯传递的消息。

在这一刹那间,小蕾感觉到了一点安慰。她停止抽泣,尽最大的可能把纸飞机叠好(但是特别好也谈不上,因为她现在太激动、太着急了)。然后,她下楼来到大街上,把“飞机”放飞。

一阵风裹挟着飞机,把它向前推去,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但总是飘着,没有落到地上。

小蕾一直跟在后面跑。

幸运的是(或者这是某种神秘的安排?)飞机大多数时候飞得较高,高过了人群头顶,尤其是在十字路口,否则小蕾会不假思索地跟在后面穿过马路,而不会注意到路上穿梭的汽车。但是,她什么事也没出。只是有几次她走进了路上的小水坑里,还撞到过别人身上,招得他们在后面骂她。

夜色渐渐降临,小蕾还跟在飞机后面奔跑。它一会儿拐进这条街,一会儿走进那条街,每当小蕾跟不上它时,它会在空中盘旋一会儿,等候着,直到她又能看见它,才继续往前飞。小蕾已经跑得胸口都疼了,不断像蒸气机车头那样呼呼地喘着气,但是她一直坚持着。

街上越来越黑,越来越安静。后来四周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风越刮越大,呼啸着,把小蕾一个劲儿向前推。

最后,小蕾的鼻子差点儿撞到了一扇门上。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她仍能判断,这扇门根本没有安在哪栋房子上,只是秃秃的一扇门。

这门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黑色“七”字。数字下面是一块留言牌:

欢迎再次咨询!

这时,门自动打开了,一阵风粗暴地把她拽了进去。她踉踉跄跄走下几级台阶,来到地下室。当她下到底下的时候差点儿滑倒了,因为她正站在像镜子一样光滑的冰面上。

她第一次在仙女那里看到的湖,现在也在这里,只是它现在结冰了。小船也还在,可它现在也牢牢地被冰封住了。这里是冬天,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

这次,小蕾必须步行很长的路去小岛。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挪动。不但因为路太滑,而且她也不知道湖上的冰是否能承受得起她的重量。时不时地脚下的冰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当她终于在快冻僵的时候一脚踏上小岛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仙女房间里的地毯上了。仙女弗朗西斯坐在她那三条腿的小圆桌旁,令人迷惑不解的是窗外射进来的却是正午的阳光,墙上挂钟里的猫头鹰不见了,里面蹿出来的布谷鸟连叫了十二声“布谷”,钟上的数字依然是一色的“12”。

“第二次咨询总是在正午十二点进行,一向如此。”仙女弗朗西斯开门见山地说。

小蕾也不打算问到底是为什么。

“你现在必须作出决定,怎样让事情发展下去。要是想补救或挽回什么的话,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明白吗?”仙女继续说。

“不太明白!”小蕾承认说。

“你觉得这事好玩吗,孩子?”仙女问。

“是的,”小蕾有些犹豫地说,“至少开始挺好玩的。”

“那么,只要你愿意,事情可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你的父母将越变越小。开始你还能把他们放进火柴盒里,以后当然会小到只有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才能看得见他们。这一定很好玩,你觉得呢?”

小蕾不置可否,她只耸了耸肩。

“不管怎样,”仙女补充说,“你现在必须作出决定。否则一旦时间一过,一切便都无法挽回了。而事情如果走得太远,就只好随它去了。生活中常常会是这样。你明白吗?当然,也许你想继续这样下去?你必须赶紧决定,孩子!”

小蕾看着仙女,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啊,我真的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亲爱的,”仙女弗朗西斯坚持说,“你认为怎样做好,你就怎样决定。我只会实话告诉你,你所作的决定会有什么后果。你明白吗?”

“明白,”小蕾回答说,她竭力保持冷静,“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吗?”

“别的可能性,”仙女拉长声音,神秘莫测地盯着小蕾回答说,“我担心,别的可能性你肯定不会喜欢。至少对于你来说这是很不愉快的。我不相信,你会对这种可能性感兴趣。”

“您还是跟我说说吧!”小蕾请求说。

“是这样,”仙女解释说,“我现在恰好还可以让时间回到我们第一次咨询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说在你还没有把小糖块儿放到你父母的茶杯里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还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连你拍的照片也不会有了。一切现在已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更准确地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在这一瞬间,一切对于你来说都是将来要发生的事。你明白吗?那样你也可以决定,不把糖块放到你父母的茶里。”

“真的吗?”小蕾问,“真的还可以这样吗?”

“肯定!”仙女回答说,“但是这样有点小麻烦,而在这类变魔法的故事中,这种麻烦经常是免不了的。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第二次咨询会让你付出很高的代价——你赶紧决定到底作何选择,是这样还是那样。”

仙女弗朗西斯若有所思地用她的十二个手指头敲击着桌面。

“到底有什么麻烦呢?”小蕾想知道。

“是这样,”仙女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毛,“你必须自己把小糖块吃掉,而且要马上吃。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难道我不能选择干脆把它扔掉吗?”

“不行,可惜不行。我的孩子。这完全是徒劳的。这两块糖无论如何都得有人接着,定好给谁就给谁。即使把它们扔到一万公里以外的海里,它们也会在你扔掉它们的同一时刻回到你父母的杯子里。这可不是一般的糖块。你明白吗?”

“是的,可是……”小蕾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如果我吃下去,就会发生我爸爸妈妈碰上的事,我自己会越变越小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仙女回答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仙女弗朗西斯接着说,“你绝不反对你父母的意见。如果你什么都听从他们的,当然你也就不会出什么事。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小蕾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时仙女也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小蕾终于摇了摇头:“这事没有指望了。要做到这点对于我来说太难了。”

“我想是这样,”仙女说,“那我们干脆就让事情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吧。我无所谓。我不会劝你干任何事情的。”她看了一下挂钟,又说:“现在正好还有十秒钟。十秒钟后反正一切就都无法改变了,因为,到那时即使想改变主意,也太晚了。”

小蕾在内心与自己作着一场殊死搏斗。

“请等一下!”突然,她大声喊道,“请您让时间倒流!求您了,请您这样做吧!请马上做!”

仙女弗朗西斯赶紧起身,用她那伸开的手指往回拨挂钟上的指针。这是小蕾看到她的最后一眼。

“砰!”小蕾又听见了这种特别的声音——就像瓶塞被拔出来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家里的起居室里,时间正好回到了那一刻——妈妈正忙着进厨房取点心,爸爸正好在卧室换家常服。

小蕾手里拿着两小块糖,恰恰是这两块糖证明了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她把糖放进自己的嘴里,咬碎并吞了下去。

“小蕾,”妈妈说——她刚好进来看见了,“别再偷偷吃糖了,这对你的牙不好。”

“好的,妈妈!”小蕾回答说。

爸爸坐到他常坐的位子上,说:“我想看看新闻,有谁反对吗?”

“没有,爸爸!”小蕾说。

父母彼此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神。

“你怎么啦,小蕾?”爸爸问,“你生病了吗?”

小蕾摇了摇头。

“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喝杯茶吧,这会让你觉得好点儿。”妈妈建议说。

“好的,谢谢!”小蕾说。

从此以后,小蕾一直把父母的话奉为圭臬。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样的确比以前轻松多了。“孩子真的慢慢懂事了。”他们说。

但是,真正的原因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成了小蕾永恒的秘密。或者至少可以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准确地说是一直到第二个星期五。

那天,爸爸说:“孩子,你不能老是这样。”

“是的,爸爸!”小蕾听话地回答说。

妈妈说:“你总有点儿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你突然变得这么陌生。根本不像我们以前的小蕾,我们都快不认识你了。”

“每一个正常的孩子或多或少总会跟父母顶几句嘴的,”爸爸接着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看法吗?”

“没有,爸爸。”

“我们不放心,”妈妈几乎带着哭腔说,“难道你不能有时也回几句嘴吗?就算为了让我们觉得我们有一个正常的孩子?”

这时,小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她说“不”,那么她就是不听父母的话,其严重的后果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她说“好”,那么她就要反对父母的意见,会发生同样的后果。她为难死了,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的天!”父母高声叫喊道,“有这么严重吗?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对我们你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这时,小蕾才一边抽泣一边把方糖,以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说了出来。

“这真是闻所未闻!”妈妈大声说,“这个仙女真是个阴险可怕的人。”

“是的,”爸爸在一边帮腔,“应该从法律上禁止她干这种事。”

“我可怜的孩子,”妈妈把小蕾抱在怀里安慰她说,“你别担心。你爸爸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是这样吧,库尔特,我亲爱的。”

“那还用说,”爸爸回答说,他清了清嗓子,“那么,我们先好好考虑考虑。”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妻子和孩子一直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我有主意啦!”在走了五个来回后,他终于开口了,“这事从根本上来说其实非常简单。糖是会被身体消耗的,就像汽油是被发动机消耗光的一样。这点已经被科学证明了。小糖块只有还存留在体内时才能发生作用。而糖是能很快被肌肉消耗掉的,也就是说,你的体内早就没有这些糖了。”

小蕾马上停止了哭泣,她擦干鼻涕说:“真的吗?”

“当然,”爸爸肯定地说,“你现在可以试着和我们顶一下嘴,这值得一试!”

“好的,爸爸,”小蕾顺从地说,“但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不!”妈妈说,“你现在必须真正不听我们的话。别这么遮遮掩掩的。”

“可是你们必须真正命令我去做点什么呀!”小蕾说这话时鼻音还很重。

爸爸绷紧面孔,神情严肃地说:“好吧,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翻一个跟头。”

“不,”小蕾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想翻跟头,我根本就不会翻跟头。”

三个人都紧张地等待着,但是什么事也没出。。爸爸说的是对的。看来,他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本来他们可以忘了这次历险的经历,但是有一件事却会永远提醒他们:因为从此以后,只有在的确非常必要的情况下,小蕾才会不听父母的话,或者父母才会反对小蕾的意见。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反对对方。

从此他们便生活在非常和睦的家庭氛围中。尽管发生了那些事,但是他们常常会怀着某种谢意想起仙女弗朗西斯。

对了,还有一点得提一下:打那以后,小蕾常常翻跟头,不管有没有人命令她。

(完)

【请思考】你能体会出这篇作品的精彩之处吗?试看看。另外,恩德的系列短篇都是为方便同学们学习,一字一字敲上去的,欢迎大家反复读,找出所有打错的字和标点符号,一一订正过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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